许我望向你

倾人国

之前看了一位小姐姐的改文,但好像找不到那篇文了,觉得挺有意思的就借了一下小皇帝和小夫子的人设。

一.

“夫子,明日便是二月十七了,一切照旧吗?”

门外的老管家其实早已吩咐下去,明日全府上下只吃寒
食,忌生火。没人知道为什么,这是每年的这一日夫子定下的惯例。说是惯例,但还是要来问问自家夫子的意思的。

黄其淋正提笔的手突然一顿,笔尖刚蘸的墨因久未下笔而滴落在书页上,浓稠的水墨在书页上慢慢晕染开来,他望着那团墨迹突然没了继续作画的兴致。

“不用了,明日我要出去一趟。”

老管家本来久未听见屋里的动静,又不敢进去瞧一瞧,正无措时听到这么一句急忙道:“是,夫子。”

次日,晨钟撞了三下,黄其淋便起身洗漱了,他一个太傅,委实也就是个闲职,这几年来黄其淋却甚少有误了早朝的时候,一是黄宇航非要吵着想每日早些见到自己,二是近几年来是越发睡不着了,夜里再小的动静都能惊醒他,然后就是一阵莫名的心悸。没敢告诉黄宇航,偷偷请了不少名医来瞧,也没瞧出个什么毛病来,最后倒是宫里颇有些资历的老御医说了句“其夫子这病也不是什么大毛病,不过是心里装了事,这才睡得浅呐。”黄其淋才任由这“病”就这样了,他心里确实装了事,终日不能忘的事,治不好了也好。

黄其淋擦干手,准备取下柜子里的大氅披上,刚抖开,就听到什么东西磕到了地上,发出一阵碎裂声,黄其淋一边系上大氅的带子,一边寻声去看那是个什么物件,就见柜脚处躺着几块碎了的玉料,通身透白,碎开的有一两块还带点鹅黄色,说是玉料,是因为没怎么打磨,也就没什么形状,只是能依稀辨出那点点鹅黄处刻了个朱砂色的“其”,刻字的力度刚刚好,能想象得出刻字的人那双好看的手。

黄其淋弯身将碎了的玉料一块一块地捡了起来,是有一阵没看见这玩意儿了,原以为是不见了,如今碎了便碎了吧。走几步搁到书桌上,然后唤来马夫便准备进宫去了。

到了宫门,天已有些亮了,虽说已快是初春了,天还是有些冷,此时又下起了小雨,黄其淋下了马车,却将解了大氅递给了马夫,顺了顺身上官服的褶皱就朝宫门走去。宫门口的侍卫忙迎上来拱手道:“其夫子,皇上吩咐过了,夫子的马车可直接驶到殿门前的。”黄其淋摆摆手:“无妨。”

还没走出几步,就见一个小太监撑了把伞急急地朝自己跑来,堪堪在自己面前停住脚:

“见过其夫子,皇上命奴才来接其夫子去大殿。”

走了有一段路,黄其淋这才注意到小太监将整把伞都倾向自己,那小太监倒是一点没遮到,便开口:“伞足够大的,你也遮一遮吧。”
那小太监急忙摆手:“奴才不敢,皇上要是知道了,奴才是要被杀头的。”
黄其淋无奈地叹了口气,这黄宇航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从怀里掏出手帕递给小太监:“一会儿擦擦吧。”
小太监一直低着头,不得随便打量主子,这是他们做奴才的规矩,但看到递来手帕的那只手,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极小心地去接,还是不小心碰到了夫子的手,有点凉意,但手是极好看的,是与自己这双做惯粗活的手极不相似的那种好看。

愣神间就见夫子已走到殿前,夫子身形修长,那身官服也是极合身,小太监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在做足以让他人头落地的事,忙低下头攥紧手里棉绸的手帕朝后殿走去。

黄其淋前脚刚跨过殿门的门槛,后脚还没来得及跟上,就立马被拥入一个暖意融融的怀里,挣扎几下也未挣脱。

“我刚从外面进来,身上带着寒气,你离远些。”
那人反而搂的更紧,“那我正好给你驱驱寒。”
黄其淋便推了把抱着自己的人,“别闹了,黄宇航,一会儿就该有人到了。”
被唤到名字的人似撒泼般把头埋进黄其淋的颈窝,深深地吸了口气,泄气般:“那你让我亲一口,亲一口我就放开你。”
黄其淋瞪着抱着自己的人:“你敢!”
黄宇航急忙在黄其淋脖颈处亲了一口,恶趣味地用牙齿轻轻咬了一口,趁黄其淋反应过来前急忙跳开,还冲满脸通红的黄其淋挑了挑眉毛,再心满意足地回到自己的龙椅上去了。

黄其淋正欲发作,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就知道来人了,抬头瞪了龙椅上笑的一脸得逞的某人一眼。

每日朝会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如今是盛世,既无天灾人祸,也无战事可兴,无非处理些各地方报上来的较棘手的事,但有那么一件事隔三差五就被提到朝堂之上,却依然被久久搁置。

“皇上,臣等有事要奏。”

老丞相一说完,就见满朝文武除了黄其淋外都齐刷刷地跪了下去。

“皇上正值盛年,可后宫却空无一人,实在也该在全国大选秀女,扩充后宫,延续皇室子脉才是啊。”

“臣等附议。”

黄其淋回头就看见黄宇航果然臭着张脸,
“我没说过吗?这件事不准再提!谁提我就诛他全族,怎么觉着法不责众就给我来这套?信不信我全杀了你们!”黄宇航一说完,好些瘦弱的官员都吓得颤了颤身子。

黄其淋无奈,“航航,别胡闹。”

黄宇航转头看黄其淋,哪儿还生得了气,每次都这样,最受不得他喊自己“航航”,他一喊,自己全身骨头都酥了,这帮老臣也是仗着他的其淋心肠好,一句话就能治得了自己,搞得自己这皇帝做得也是越来越没骨气。

“其,是他们先惹我的,我没胡闹!”

黄宇航颇有些委屈地跑到黄其淋面前撒泼,还用手指着跪着的众臣,像极了小孩子告状的样子,黄其淋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说了多少次了,要叫我夫子。”   “嗯,夫人”

黄其淋哪能想到黄宇航竟然敢在这么多人面前当众耍流氓,立马羞红了脸,群臣: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黄其淋咳了几声掩饰自己的慌乱。

“别闹了,你确实该立妃了。”

黄宇航是万没料到这话有天会从黄其淋的嘴里说出来,

“你明知道的,除了你我谁都不想要。”

“那你也该知道的,我们是不可能的。”

“有什么不可能?我是天子,我要娶你谁敢说个‘不’字?”

“不是别人,是我,我不可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心安理得地跟你在一起。”

之前还像个小孩撒泼的黄宇航听到这句话突然安静了下来,极其温柔地拉过黄其淋的右手,用指腹来回地轻抚黄其淋右手虎口处一条其实已然看不太清楚的疤痕。

“其,你果然还在怪我。”

黄其淋一怔,慢慢地抽回手。

“他其实也不是一定要死的,不是吗?”

让马夫停在山下的官道上,黄其淋独自一人走到了半山腰,过了午后天气暖和了不少,刚下过雨,这山腰处开了不少野花。
也不知道替他选了这样一个僻静的地处他喜不喜欢,毕竟他那么爱热闹啊。
黄其淋一边想着一边拨开脚边的野草,再走几步就能看见他了。

“一年就来看你这么一次,也难怪长这么多杂草了。”
说完黄其淋便挽起袖子开始清理坟冢上的杂草,说是坟 冢其实连块墓碑也没有,黄其淋也就只能给他立个衣冠冢,毕竟当时连尸体也没找到。

“黄宇航是个好皇帝,你心肠太软,他比你适合多了,就是性子难磨了些,我呢,还是个小太傅,只是不再收学生了。”黄其淋一边说一边从带来的篮子里取出些吃食在坟冢前摆上,

“都是些你从前爱吃的,也不知道你现在换口味了没。”

“府上老人说在那边也是处处要花钱的,你那么臭美,又那么爱吃,肯定不够你花,今日特意给你多带了些来,一会儿全烧了给你。”

黄其淋也不知今日怎的这么多话,话多得他竟有几分想念从前。

“程程啊,你说你若还在的话,我们三个又会什么样子呢?你,会原谅我吗?”

山间忽的起风了,足有半人高的野草随风晃动,黄其淋的话在风里慢慢扩散,也不知道是在问那个人,还是在问自己。




大概排版会有点乱,我真是太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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